一張贈券 一個夏季

2007/08/28 at 4:22 am | Posted in 香港戲院/九龍 | 17 Comments

  會員贈券一直藏在抽屜,人遺忘了,時間卻沒有,翻出來,噢,餘下兩周便到限

  大限到,尋尋覓覓,百老匯電影中心的放映片目都找不到心水。還好,終發現限期最後一天,8月10日,有紀錄片《柏索里尼與我們同在》。

  害怕閱讀條文細則,實在誤事,原來特備節目不能用贈券,既已站到票房外,只好付鈔買。最終,贈券還是被迫變成藏品,而紀錄片亦看不成,因為來了颱風。幸好院方設有風暴下能換票的安排,終在22日那天看了紀錄片。看到導演在現場縷述拍攝驚世駭俗的《沙勞》原委,飛快的字幕,讓我糊塗,以黑白硬照形式觀照片段,和原片的感覺截然有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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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UA朗豪坊的地下入口,常常有購票的人龍。

  贈券找不到它的配對,一個夏季實在寂寥。當然,哪個夏季不是如此?暑假都是個歡樂大時節,影片選擇自然是條條大路,壯觀卻沒有堪細味的小巷橫街,幸好灑來一陣及時雨,國際電影節來臨夏季,一樣有卡通,一樣有新片,更好是有舊片。

  松竹公司電影選輯,憑著它的「黑白」魅力,眼前是亮起來的。雖然有點雜,但既有熟悉的名導,亦有稍見生的名字,就生起吸引力。可惜,堆頭再大,能看的亦不過兩三齣。選了吉田喜重的《炎與女》,精心雕琢的畫面構圖,詭異的配樂,完全是六七十年代某類歐洲影片風格,也許是營造上過於刻意,流於莫名造作,加上故事散碎呈現,又談不上深入,力度不足,亦欠情感。遇到友人L君,他說導演把某一時期的西方美學影式套用,但效果不佳,更失卻本身的風格。

  因為電影節,才走到UA朗豪坊。旺角雖旺,沒有成為這一帶戲院的常客,尤其於此砵蘭街範圍,昔年票房鼎盛的文華,竟是一次都沒有去過。UA朗豪坊開業初,因未通過消防條例,違規啟業。2006年成為電影節放映場地,在此首看荷索的《白鑽石》。確實是登臨的,因為戲院在商場10樓,不過售票處則醒目的設於地下,方便顧客,亦製造了人聲鼎沸的喧鬧,不時出現購票人龍。

  戲院放映廳尚算闊落,赫然於它高聳的樓底,超越了迷你戲院的需要。但戲院佈局其實古怪,通道前的座位,立於微斜的地台,通道後的座位則拾級而上,階梯的距離頗高,如同體育館的座椅。同一間戲院,座位模式截然不同,個人不太喜歡坐得太高,但前方的座位,要仰看那略嫌置得太高的銀幕,相信頗吃力,故從沒選擇這一組座位。

UA朗豪坊
地址:旺角亞皆老街8號朗豪坊8至11樓
座位:1-6院(180; 202; 191; 180; 202; 191)

情迷安東尼奧尼迷情

2007/08/20 at 8:50 am | Posted in 光影絮言 | Leave a commen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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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蒙妮卡維堤和《迷情》

  一天之內,失去了兩位名導演。7月30日,除了英瑪褒曼,還有安東尼奧尼。

  同樣不感到意外,人總要走到這一步。再不能言語的導演,夕陽餘暉已淡退。

  無論褒曼,又或安東尼奧尼,他們的戲,都有興趣看,以朝聖心去看,倒不一定看出個究竟,還是糊裡糊塗。

  回想,兩位名導的首作,我都可能在明珠台看的。還是讀中學時,有次明珠台來了個名導演專輯,千年難遇,自然捧場,有梅維爾、褒曼和安東尼奧尼,但很奇怪,選的都是英語作品,安東尼奧尼的一套可能是《The Passenger》,而褒曼的一套,可能是《The Serpent’s Egg 》。可能可能,記憶模糊。

  再看安東尼奧尼,依然是電視。那年在藝術中心上欣賞電影課,導師羅卡先生介紹安東尼奧尼,觀賞影片《紅色沙漠》,戲到中場,導師害怕學員天旋地轉紛紛倒睡,不住問大家「是否還可以?要不要休息一下?」雖然我沒有睡,但觀後的迷惘度,實在不亞於安氏的戲中人,除了導師的解說,真可惜摸不到箇中要義。

  只能怨英語水平差勁,成為看外語電影的大障礙,但還是心不死,由《夜》、《無限春光在險峰》,到《迷情》,在藝術中心電影院留下點滴足跡。當中較為掌握得到《迷情》的內容,反而一點不迷,更生出幾分情。

  說安東尼奧尼的電影風格,蒙昧的我,沒有拜讀研究文章,切入點竟然是幾隻字。話說當年新華上映活地亞倫的《愛慾奇譚》Everything you always wanted to know about sex, but were afraid to ask,看石琪的影評提到影片大玩段段不同情調,其中一段刻意模仿安東尼奧尼風格。說的應是「性冷感夫婦」,該段有不少刻意的前後景對比,人和空間的對比一類鏡頭,我就對號入座當作安氏風格!如此膚淺的了解,我卻沒有花力氣去更進一步,增進多一點。有欠進取。

  但說回活地該片,我倒喜愛這一段,因為很有趣。

英瑪褒曼的魔燈人生

2007/08/15 at 2:35 pm | Posted in 光影絮言 | Leave a commen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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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褒曼寫的劇本《生於星期天》,交由兒子執導。

  瑞典導演英瑪褒曼於7月30日逝世,享年89歲。

  導演之逝,不感意外,因為一直以為導演已年屆百歲,原來還沒有踏進九字頭。

  20世紀璀璨的電影天地,褒曼是顆閃星星。慕名而至的時刻,我總是蜻蜒點水的,沒有細細琢磨,只有掠影浮光的看了那麼一點,水過鴨背。第一次看褒曼的戲,完全後知後覺,正是《芬妮與阿歷山大》,地點還要是荃灣大會堂文娛廳。

  八字頭的時年,褒曼已經鮮有拍片。這段期間,彷彿已淡出水銀燈下的導演,讓我常常以為因年事已高,唯有退隱寧靜的北歐。事實上,他一直從事創作,既有劇場工作,亦有拍攝電視,以至為其他人撰寫劇本。

  1992年Bille August的《情天未老》The Best Intentions便是褒曼的手筆。影片曾獲康城金棕櫚獎,當年在影藝戲院看的,片長3小時,實在有點冗長。描寫一位鄉村牧師的故事,也就是褒曼父母的故事。

  褒曼和他父親的關係,實在是個解不開的結。同年,他撰寫的另一個故事,彷彿是《情天未老》的延續。《生於星期天》Sundays Children當年在香港國際電影節上片,焦點難免放到他的兒子、首次執導的Daniel Bergman身上,褒曼寫下昔日父子的情與恨,交由兒子拍攝,好像祖孫三代同時登場。

  頗喜歡《生於星期天》,雖然當中今昔交接的片段,好些地方有接錯片的不酣暢,但影片留下了一個美麗的終場。在前往鄉郊工作時,牧師父親因兒子嬉水而狠狠掌摑了他,兒子的一肚子恨一直延續到將來。不過,在那無爭的鄉郊,父子還是拾回片刻的諧和,挽手共行,躲在草棚內,無言凝看眼前風雲翻滾、電光閃鑠……

  英瑪褒曼的自傳名為《魔燈》The Magic Lantern。1989年英國導演Michael Winterbotton製作的紀錄片,亦用上The Magic Lantern為名,當時亞視便以「英瑪褒曼的魔燈人生」為譯名。紀錄片開場,幽暗的戲院內,亮起那泛黃的「魔燈」,幽幽的燈光,把膠卷上的幻像燃亮,投到布幕去,虛幻變成真實,素描的,就是人生的故事。

不「遙遠」的「女皇」

2007/08/07 at 1:29 pm | Posted in 電影音樂 | 17 Comment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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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Alexandre Desplat領樂團為一部法國電影配樂的現場。

  6月初,乘坐澳航從珀斯回香港,意外的竟是舊機,流行娛樂欠奉,齊來看大電視,即使用膳與服務等,亦很隨意。

  白屏幕閃過幾道怪光後,開始放電影,一來就是黃秋生拉著長長的臉孔演戲。起初以為是預告或試播,但戲繼續播,實在忍不住,告訴服務員影帶的播放位置有誤,那是戲的中段而非首段。

  A Painted Veil《愛在遙遠的附近》在香港上映時沒有看,終在前往悉尼的航班看了,料不到回程又放。影片拍攝精緻,亦避免了過於古怪的東方異色,在平實的鋪展下,影片故事亦顯得平淡乏力,尤其際此21世紀,回溯上世紀中國戰亂下的洋戀人,感覺空洞而遙遠。

  話雖如此,望著那細小的熒幕,卻被影片精心設計的片頭所吸引,在航班的噪音下,仍被那細緻而具匠心的音樂鋪排牽著,縱是短短的一節。在那難以集中精神的環境,很多音樂部份都遺失了,還是要找來唱片聽聽。

  來自法國的音樂人Alexandre Desplat,2006年的兩個作品《愛在遙遠的附近》和《英女皇》The Queen,再次為他在美國的事業加分。《愛》片的開場段落,以細碎而緊密的音樂鋪排,引發懸疑味道,為這對貌與神均分離的男女關係,留下了追蹤的伏線。影片以中國為背景,音樂亦注入了東方元素,尤其「The Water Wheel」一段,差點以為譚盾來了,鼓樂敲擊,號角笛音,卻帶出了磅礡的氣勢,縱然這一段利用巨輪抽水的情節並非那麼震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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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無疑那是聰明的造法,注入一點異國情調,為傳統的樂章滲入新意。《英女皇》沒有異國素材,卻有古典的餘韻,當然影片不是宮闈戲,而是皇室與媒體塑造現象間的角力;音樂教人意外的,牽起了一種焦灼的情緒,在「People’s Princess」一節,畫面是貝理雅氣急敗壞、走進走出張羅籌謀的情節,急速而緊扣的音符,加入了一點點宮庭古鍵琴的綴飾,讓它成為全片最醒目的主旋律。

  Alexandre Desplat捨棄了纏綿悱惻的弦樂製造哀怨愁緒,利用密集緊扣的音樂,營造風起雲湧、大事將臨的緊逼氣氛,那種調子,想起了Richard Robbin的作品。

走過一年的時候……

2007/08/01 at 1:56 pm | Posted in 戲院內外 | 27 Comment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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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2006年7月22日攝下的影藝戲院,那時還未知戲院將結業。 

  第一篇在這網誌刊出的文章,發布時間在2006年7月30日。剛剛經過2007年7月30日,一年又過去了。

  「一年又過去了。」說著這句話,不免拉著長長的嘆氣尾巴,是感慨的。一年,長嗎?聽別人的回應,是長的。遇上一年沒有見的人,「咦,成兩三年無見囉喎!」不止一個對方如是說。

  一年來,歲月被一點一滴擘碎,生活瑣瑣細細,不感覺長,反而是踏實而豐富的。

  沒有甚麼太陽出來了的壯麗,但晨曦的微暖還是感覺得到。告別舊工作間,換回多一點時間與空間,和往還不多的朋友,有了緊密聯繫;趕緊在舊同事移民前聚首;即便多年鮮有接觸的澳門朋友,意外地連繫上了。短途的旅程,去了澳門與惠州,長途的旅程,也完成了多年想一試的澳洲火車之旅;在家園,亦有新發現,絕對陌生的大埔,一年時間,也勾劃了一個熟絡的梗概。在家中進行了365遍膳後清洗,和碗筷煲鍋打交道,摸清底蘊,探索我愛廚房的可能。執拾過雜亂的架子抽屜,整理過呆滯的腦袋,寫下這兒114篇短小文字;寫下另外20篇長一點關於澳門的文章,成為了一本小小的書,給這一年留下了紅色的印記。

  在書展的會場內碰到友人H,去年,同樣在書展期間,在會場外的天橋亦碰到H,高興別來無恙,雖然一年中確實發生了很多事。去年那天,拐到影藝戲院拍了幾張照片,那時還未獲悉戲院在年底便關門大吉。

  去又來,來又去,事情就是這樣延展。嘆氣的長尾巴其實已輕輕收短了,都沒有那麼長的氣了,視力也有限制,看不到那遙遠的地方,唯有著眼於目前。寫過了第115篇短文字,不知還有沒有第116篇,但慶幸有了這一年的所得所失所思所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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